2014年3月29日 星期六

獨木舟奇幻漂流

閃米特有個計劃,他要駕駛著他的獨木舟航行整個西太平洋海岸。看似異想天開,閃米特卻說,隻要條件足夠,並不困難。他曾經以獨木舟穿越瓊州海峽、渤海灣,環繞海南島,中間經歷的危險,精彩得可以拍成電影。

經驗不足差點讓同伴喪命
很多年以后,駕駛著獨木舟在海上飄蕩的時候,閃米特仍會常常想起跟小伙伴穿越甘蔗林去看大海的那個星期天。

那時的金灣紅旗村與大海之間還沒有直通的道路,隻有站在房頂,閃米特才可以看到浩瀚的大海。星期天,還在上小學三年級的閃米特和一個比他大四歲的伙伴,瞞著家人,進入了村前的甘蔗林。甘蔗林裡河汊縱橫,每遇到小河,閃米特便和伙伴把衣服脫光頂在頭上,趟水過河。一直過了五條河,兩人才來到海邊。“人很渺小,世界很開闊。”這是閃米特第一次近距離觸摸大海時的感受。

2007年,閃米特初識獨木舟。那是在一個獨木舟生產商搞的活動上,閃米特跨上獨木舟,劃動船槳,那一刻,閃米特與獨木舟結下了不解之緣。

2008年,在經歷了一段時期的自學訓練后,閃米特開始了他的第一段海上漂流,這是一個失敗之旅。和一個江門的朋友,閃米特從江門下水,目標直指珠海東澳島。然而,由於前期准備不足,兩人在途中沒有及時收聽到天氣變化的消息,行駛到橫琴附近海域時,風浪越來越大,最后不得不在橫琴登岸,鎩羽而歸。

2010年,閃米特再一次遭遇失敗,而且,這一次差點讓同伴喪命。訓練了兩年多后,閃米特把目標指向了瓊州海峽。這一次,他組織了一批人同行。然而,作為組織者,閃米特顯然歷練不夠。招募的同伴中,有一部分人經驗不足,到下水那天,閃米特又發現風浪太大,橫渡已經不可能了。於是,他要求大家在海灣裡玩一玩便作罷,然而,很多同伴卻被眼前的風浪激發了“斗志”,越劃越遠,有幾個人的獨木舟已經翻船,劃不回來了。閃米特奮力救回幾人,但情況依然危險,最后不得不向海上救援隊求助,所幸最終把人都救了回來。

駕舟環繞海南島
經歷了上一次瓊州海峽的險情后,閃米特認識到,要想完成自己的航行目標,人多了反而是累贅。於是, 2011年端午節,閃米特僅與一個同伴開始了瓊州海峽的橫渡之旅。由於准備充分,這一旅程出人意料的順利。“瓊州海峽就這麼過了。”閃米特竟然有點失望地說。同一年,他又著手穿越渤海灣,同樣順利達成。

“它就像海洛因,我上了癮,而且服用的量越來越大。”閃米特說。

去年,聽說有個台灣人駕駛獨木舟環繞台灣島一圈,閃米特想:台灣去不了,那我就環海南島吧。去年3月份,閃米特帶著兩個同伴開始環島之旅,與之前的橫渡不同,環島之旅的路程長達900公裡,不可能一次性劃完,中途要靠岸休息,或為荒島,或為漁村,閃米特計劃用一個月時間來完成。

環島300多公裡過后,有個同伴體力不濟,登岸放棄。400多公裡后,另一個同伴發起高燒,上岸就醫,也放棄。因為登岸照顧同伴,原先的計劃已被打亂,要想完成環島,閃米特必須加速前進。最長的一次,他一口氣劃了27個小時,103公裡。最后,終於按原定時間,完成了環島航行。

計劃完成太平洋西海岸航行
在完成了這些航行后,一個玩獨木舟的日本人讓閃米特萌生了一個更宏偉的目標。這個日本人名叫八幡曉,他完成了從澳大利亞到日本的獨木舟之旅。不久前,閃米特通過微博稱,他計劃十年內,完成整個太平洋西海岸的航行,從泰國北上,經日本海,穿過白令海峽,抵達美國阿拉斯加。

當然,這中間有太多的困難,拋開技術層面的問題,經費、政治因素,都是巨大的挑戰。但閃米特表示說:“一步一步來,從簡單到難,總會有辦法的。”

奇遇:空巢村引環保思考
◆“生態破壞這麼嚴重,我心裡受到很大沖擊。”閃米特說,他在獨木舟航行中,記錄下沿岸的生態情況,呼吁環保。

正如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一樣,閃米特也經歷了一些夜晚海面上的奇幻景象。那是在海南島附近的片海域,海面上浮游的水母發出綠色的熒光,船槳從海面上劃動時,連濺出的水花也都泛著光芒。

環海南島之旅的一個夜晚,閃米特劃著他的獨木舟,緩緩穿過幾艘打魷魚的漁船,船上的漁民用十分驚訝的眼光望著他,相互談論著什麼。

劃獨木舟經過台山市大襟島時,閃米特登岸休息,看到一個幾百戶的大村子,走進一看,發現房子卻大多破舊,裡面空空如也,最后才找到村子裡唯一一戶人家,一個年齡與閃米特相若的男人陪著老父親在島上居住。

閃米特跟他們交流后才知道,村子基本上是最近20年才搬空的,原因就是漁業資源的銳減,從最初的人力漁船,到后來的發動機漁船,打漁范圍越來越大,網孔越來越小。剛剛改革開放時,村子很富裕,沒想到僅30年的時間,村子竟破敗如此。

消遣:一壺茶 一個口琴
◆有很多次航行,閃米特都是一個人完成的,當一個人在海面上飄蕩的時候,“那種感覺就像被世界拋棄了”。閃米特說,他曾經最長有3天時間沒見過任何一個人。

為了應對孤獨,閃米特每次航行必帶兩樣東西——茶葉和口風琴。靠岸休息時,他就會尋找水源泡茶,然后一邊喝茶一邊吹口風琴。“當音樂響起時,我的心就舒服多了。”

如今, 閃米特的妻子海燕偶爾也會陪伴他完成一些短途的航行或者訓練。海燕說:“他在茫茫大海上肯定是很孤獨的,如果離海岸遠了,我根本沒法聯系他。”但海燕非常支持老公的獨木舟探險,“別人都說這是玩命啊,但我覺得有夢想,真的很難得,我崇拜他。”

在閃米特的影響下,珠海有好幾個人跟著他一起玩上了獨木舟。至少在訓練時,閃米特還是不孤獨的。除非特殊天氣,每周的周二和周四晚上,閃米特都會帶著三五個愛好者進行例行訓練,從銀坑沿海岸一直劃到淇澳島,然后再劃回來。

閃米特說,現在全中國都還沒有獨木舟的社會組織,或許哪一天,他會成立一個。那時,他可能就不用孤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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